我的母語是台語,但是我的祖父母、外祖父母受過日本教育,所以從小我便會唱幾句日語的兒歌。然而不幸的,我家族也有遠親在二戰時被徵招到南洋從軍,沒有回來。我的姨丈是跟著孫立人將軍來台的軍人,我的妹婿是客家人。我最要好的朋友,有幾位在眷村長大,跟我學台語。而我卻喜歡全台到處跑,學了幾句哪哀厚撒立喀喀、馬沙露、馬利馬利。
我最喜歡的小說是白先勇先生描寫從中國來的《台北人》,我最喜歡的詩集《七里香》作者席慕蓉小姐是台灣長大的蒙古人。我甚至曾看著龍應台的《大江大海1949》而感動落淚。不過我有紅頭髮,又自然捲,有人說這是來自荷蘭的基因——所以我特別喜歡花花草草?而寫這篇文章的時後,我在想這周末要去台中小東南亞買臭豆來吃。不瞞您說,我的家族中也有人娶了越南籍配偶。
我念書的時候國立編譯館的課本沒有教,長大以後才慢慢知道凱達格蘭不只是大道,西拉雅不是風景區,賽德克當然不是電影名稱。除了罵人的話「生番」,原來清代還有所謂的熟番——平埔族。
念了一大堆中國的地理、歷史、文學,竟不曉得唐山公不是漢人,是父系漢人與母系百越的混血。百越是什麼?簡單說就是勾踐跟西施所代表的周朝以南的民族,還有閩越(福建)、南越(兩廣)等諸多區別。而更恐怖的是,最近我讀書才知道泉州人混有大量阿拉伯血統。他們可能姓馬(「穆」罕默德),姓蒲(阿「布」杜拉)、姓丁(阿拉「丁」),甚至林、黃、劉。
我們的出生地台灣,是個很特別的地區,是一個民族大熔爐。史前時代最先抵台的是南島民族,後來成立了大肚王國與大龜文王國。被荷蘭人、西班牙人統治過,被鄭成功三代統治過。接納了過黑水溝而來的閩南人跟客家人。後來滿清政府把台灣割讓給日本,一度還成立台灣民主國。二戰後日本戰敗,台灣又被中華民國佔領。
或許曾發生過朱一貴、林爽文事件、泉漳械鬥、閩粵械鬥、霧社事件、228事件。一次又一次的民族融合,是每個不同時期到台灣的先民為了生存而奮鬥的故事,是大時代下已無法改變的歷史悲劇。時至今日,我們開始稱東南亞或其他國家來的移民為新住民,開始接納他們的文化與習俗。
雖然每天電視新聞總是播放著許多光怪陸離的現象——無差別殺人,假醬油、假麵包、假油、假牛奶,虛偽的政客跟奧客一起滿街跑。可是關上電視,只要多一點同理心,相互了解並尊重每個人出身背景的差異,我依舊相信,台灣最美的風景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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