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台大醫院複健科住院的時候,我經常會走到新大樓一樓上網。沒多久我就發現有三個常客——當然排除我在外。一個臉色跟頭髮一樣蒼白、眼睛細小臉狹長的男人總是在玩黑白棋;一個全身油光,穿著吊帶西裝但從不更換的禿頭男子,拎著大包小包!還有一個小男生,不斷的下載遊戲試玩。

    某天晚上約莫九點半,醫院門禁時間後駐院警察前來盤查,一開口就是:「又是你們兩個!身分證拿出來!」隨後警察便跟下黑白棋的男子起爭執!男子辯稱醫院是公共空間,任何人都有權利進出並使用電腦!油頭垢面的男子想乘亂離去,卻仍被這位經驗老到的警察留下盤問。一旁還有等著使用電腦的白領男子搭腔。場面混亂,也引來其他警察的注意……最後,兩名男子離去,小男孩繼續遊戲!兩天後,兩名男子再度先後「光臨」……

    臺大醫院相對其他醫院的確門禁深嚴!晚上九點半後沒有陪病證很難進出醫院——除非你跟我一樣熟悉地下通道!這對病人而言是好事,不愧是首屈一指的醫學中心!不過,醫院畢竟不是遊憩場所,除了少數人員實在很少人會在深夜來到……

    但是,白天醫院就熱鬧非凡!拿臺大醫院為例,搶掛號、看診、檢查、住院等需要醫療服務的病人,以及醫師、護理人員、複健師、放射師等提供專業服務的醫療團隊,是構成醫院的主成分。如果你也喜歡白色巨塔的話就知道還有藥廠及醫療器材公司的業務員及記者——我就真的碰過。除此之外,還有讓醫院正常運作的行政人員、警察、義工、看護、附設商店的員工、醫學院學生、病人家屬、來探病的友人、等爸媽下班的小朋友,還有遊民……

    如果你有注意的話,上述所有人員幾乎都是「職稱」,只有病患及其親友例外!人人會生病,但是職業病人畢竟微乎其微!因此,病人又是組成最複雜的一群!政治人物、影視明星、現役軍人、農、公、工、商,男女老幼,國人或外國人都可能,甚至我還碰過失蹤過久法院已裁定死亡的先生!

    再提醫院專業醫療設備以外的設施,光是吃喝就足以弄個地下美食街!便利商店多樣化,統一超商7-11、全家、萊爾富都有。醫療用品店當然必備,員工福利社也不缺,甚至還有書店、服裝店、鞋店、花店、理髮廳、郵局、銀行……各樓層陽光室有電視、電腦,六樓有空中花園,不但足以提供病人長期住宿的日用品,連休閒活動都考慮周到,不愧是超級大校附設的超級醫院!

    前述這群人使用醫院前述服務或設備的方法各有不同!醫療服務供、需不提,基本的飲食,還有商店的消費行為不足為奇;業務招商,醫學院學生實習,以及高中生的朝聖活動都能夠被理解。遊民使用醫院,除了遮風避雨,電腦的使用更見證北台灣網際網路的普及。然而,最常見也最常被忽略的行為其實是社交!有人的地方就會有社交活動。吃飯可能是下班後的聚餐,而半數以上的探病,更是單純不過的社交行為。

    你到過白色巨塔嗎?多數人觀念裡不為人知的白色巨塔下,有著許多你未察覺的小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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