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沒有在這個季節回到台北，特別喜歡這時分相對濕度百分之九十九的空氣。獨自從熟悉的中山北路林蔭出發，騎上ubike，沿著以前上班的路線彎彎曲曲。然後換上離開台北後才有的松山線捷運，回到位在公館的母校，在我最常發呆的傅園中大啖我最愛的姐妹花雞排。一天的台北行，像是一種儀式、一場巡禮。走過學生時期的回憶，也走過出社會工作後的點點滴滴。
那天你打電話來，邀請我參加你的婚禮，我真的非常非常開心。這場喜宴，說什麼我也要排除萬難參加。2008年認識你們，看你們經歷那麼多的風風雨雨，雖然比預計的時間晚了44個月，但是12年的愛情修成正果，怎叫人不感動？
除了替你高興，參加你生命中最重要的日子，也參加了一場熱鬧的信義同學會。好多帶過我的店長都到場了——我相信我在信義四年半氣死了11個店長的紀錄還沒有人破吧！
剛到公司的時候，你很酷，都不跟我說話，也不理我。直到有次一起在中崙高中門口守現，你站三七步，點著菸斜眼問我：「台大的，幹嘛來做仲介？」我想你的心情與想法就跟店裡所有資深同事都一樣吧！下店頭第一天店長要廣哥當我的師父時，廣哥馬上就拒絕：「我不要，台大畢業的都是觀光客，三個月就陣亡了，不要浪費我時間。」
後來或許是大家看我還算認真，廣哥、我老大銘哥、緯祥、易臻、你、蘇董，還有店長，大家一起教我，打通了開發、議價、銷售的任督二脈，替我舖了一條在仲介業活下去的路。如果沒有你，我不知道要過多久才曉得怎麼採線、調關貿、做商耕。還有你一手漂亮硬體字的手寫開發信，至今我依然羨慕。你帶著我出去跑開發，告訴我很多簽委託的眉角，更幫我找到了芝蘭屋主的住所，讓我順利接到第二件專任委託。因為你告訴我收集房子的樂趣，我才能芝蘭、僑福、鐘鼎山林……商圈內的名宅一間一間的接，不愛開發晉升卻從不缺委託件數。不過還記得你總是笑我，自己開發的案子都賣不掉，只有天上掉下來的委託會成交。
有一次我在大直屋主家門外淋了一個晚上的雨，被屋主惡意放鴿子。你告訴我：「算了啦！屋主講的話能聽，狗屎都能吃。你以後還會遇到很多更機歪的客戶。」你雖然這樣說，可是你對屋主的服務卻那麼用心。跟你合作，我從不擔心你的屋主會反彈或搞消失。
還記得我們合作的那麼多案子，印象最深的是敦北visa和南五291巷44弄的公寓5樓5——我也承襲了你成交的案子地址不會忘的習慣。那個月底我還掛蛋，沒想到一通電話就能one close敦北visa。那是因為有你替我洽談跟SP，才能那麼順利。你上午11點簽的291巷委託，一回來就告訴我，12點半沒吃飯全程陪我帶看，晚上7點我們就賀成交了。創下我最快銷售新接案的紀錄，都是因為你無私的放棄了全泡的機會。直到今年，這兩個客戶都還會跟我連絡，謝謝我替他們買到好房子。而我要謝謝你，總是接了那麼多商圈A案，並且第一個告訴我。
後來291巷屋主要移民，我們全店晚上11點多去幫他把所有大型家具從5樓搬到1樓，才知道搬家公司真不是人幹的活。
不過，你那常有有狀況的租屋處，搬家我當然有份。新生北路會自己停的鬧鬼電梯，我聽你說了好幾回。也是你拉我去新光三越買香水，養成了我騷包的習慣。所以出席你的婚禮，我這個山野村夫當然要把那款你陪我挑的香水挖出來使用。
之後我們在敦民店又聚首，那時你的感情跟事業都遇到瓶頸，而我自己後來才知道，擔任副手也是我走下坡的開始。
我聽你說了手機裡派報陳、李師父的秘密，幫你cover值班卻不見蛋甚至去衝浪的好幾個星期四，陪你去陽明山場勘，還有我們對賭的三井，一起喝的酒，一起跑的KTV。還有前後期參加的AQ，你想都沒想就說YES。當然，你為了小容買的狗兒子，我們都替你照顧過。
以前那個不跟我說話的你，在我從信義畢業後這幾年，偶爾還是會傳訊息或打電話關心我。接起電話：「喂！最近在幹嘛？我問你喔……」這就是不擅表達關心的你的方式。因為你跟說，不要聽客戶說什麼，要看他做什麼。你問我的問題，有問等於沒問，不問我也不會怎樣。我都知道。
好多好多年的回憶，在你結婚的喜宴上又湧上心頭。我何其有幸在那兒看盡了人生百態，看破了紅塵。又何其有幸曾經有你，陪我一起走了那段業務之路。恭喜你了，我心中最聰明的開發王子。祝福浪漫、體貼的你，就這樣牽著小容的手一起慢慢老去。
留言列表
